“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,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。城若破有死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”
铮铮品格,灿灿精神,永驻在5年前那个凛冽的寒冬中——飘逸的白绫侵染着永远的丹青,将沉痛的墨痕倾诉在漫长而遥远的天际……
郭西河老师已离去5年了,在他弥留之际,众多弟子簇拥着他,他公司大家,包锦华是我的入室弟子……
我为此而哭了很久很久。至今忆起,也还是想哭。商品时代,书画风行。弄书画者一天天多起来,化雅为俗,为卖于市。我等不善应酬之人常常为此陷入苦恼中而不能自拔。每每这时,我便会想到我的来时郭西河先生。
1983年我在鲁美进修时,幸运地分到了工艺系,而郭西河老师恰好在工艺系任国画花鸟课。8科基础课完成之后,我和上海的一个同学(龚卫海)立即跟郭老师学习国画。
郭老师写意花鸟,上从花叶、下到枝根,都要画的取势,一一审察分明。花朵有开有合、有向有背,点缀花苞。枝叶的安排,交错纵横、密而不乱,稀而不散,遒劲飘逸,非常传神。
综观郭老师的艺术追求,其实,他是在追求一个大的境界,他所着力表现的是一种沧桑浑忙的意绪。这里的精神气质不仅是东方的而且是中国的,是对中国文化、对于这种文化命运的一次次叩问。他的作品色调的斑斓与内在的沉郁,似乎构成了一对矛盾、一种冲突。它们由此更加洋溢着生命的强力,传递出土地的大音,又似有隐约可辨的宿命的惶恐和悲悯。有一回我要临“墨竹”,因郭老师在场,我不敢当他的面临,只好将后背给他,只10分钟就临完了,然后放在那儿等着他看,郭老师说:“墨色不错。”我这才放下心来接临他的紫藤图。他常讲谢赫有六法,也有六忌。一俗气,二匠气,三火气,四草气,五闺阁气,六墨气。讲花鸟画取势,讲入细传神。讲“活”与“脱”。讲花卉画的八法:一章法,二笔法,三墨法,四设色法,五点染法,六烘晕法,七树石法,八苔衬法。不一而足。
他画红梅怒放图时,教我们如何临此图,渐变、气势和设色。用朱砂画没骨梅花,用墨画没骨枝干,气势放达、粉而不乱,有种“阅士入画,如观天下马。”感慨万千。
文心绝非一日养成,攻读不可稍有偏废。现在摆弄书与画者,一般不做读书的功夫。我就想到过老师的做人作画境界,想起他对我那一丝不苟的要求,他不仅要求我下工夫作画,更提醒我要读书,多读书读好书。郭西河疏于功利,淡泊明志,为人忠厚、刚直不阿,他的画具备文人画要素:一人品、二学问、三才情、四洗像。正如他的人品刚正不阿,节操持正,不畏艰难,出污泥而不染。
真希望我们这一代画家能够像郭老师那样,以通圆精到的笔墨,挥洒出深透腠理的斯文气和高古丽质的情怀。过老师的画由此传递出的艺术精神将永驻人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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